澎湃新闻记者 陈佩珍

瑞士信贷价值160亿瑞士法郎（约172亿美元）AT1债券全面减记激怒了债券持有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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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为与瑞银纾困合并的一部分，这些债务正按照瑞士监管机构的要求进行减记，而原先这些债券持有人会认为他们会比股东得到更好的保护。

对瑞信172亿美元AT1债券全面减记，目前市场已作出剧烈反应，在伦敦上市的景顺AT1资本债券UCITS ETF下跌17%，创纪录最大跌幅。数据显示，约3%的ETF持仓为瑞信证券。亚洲部分银行的AT1债券已经创下纪录最大跌幅：东亚银行5.825%永续美元票据每1美元面值下跌9.4美分，至约80美分；汇丰银行20亿美元的AT1债券周一每1美元面值一度下跌10美分至85美分左右。

AT1债券是什么？为何对市场而言，172亿美元的AT1债券被全面减记比瑞银收购瑞信更感到“震惊”？

当地时间3月19日，瑞士央行宣布将提供大量流动性援助，支持瑞银收购瑞士信贷，且此次收购得到了瑞士联邦政府、瑞士金融市场监管局(FINMA)和瑞士国家银行的支持。瑞银以30亿瑞郎(约合32亿美元)总对价收购正处危机中的瑞士信贷。

值得注意的是，同日，瑞士金融市场监管局（FINMA）称，在瑞士政府支持瑞银收购瑞信后，面值约160亿瑞郎（约合172亿美元）的瑞信AT1债券将被全部减记，从而增加银行核心资本。

对于172亿美元的AT1债券被全面减记，瑞信也发布公告“回应”。瑞信官网发布的消息表示，“上周日，瑞信已被FINMA通知，FINMA已确定瑞士信贷的额外一级资本总额约160亿瑞士法郎的名义金额将被减记为零。考虑到影响整个瑞士经济的特殊情况，瑞士联邦委员会针对这一特殊交易发布了一项紧急法令。最重要的是，此次合并将在无需瑞银和瑞信股东批准的情况下实施，以增强交易的确定性。”

AT1债券全名为Additional Tier 1 Capital Bond（额外一级资本债券），瑞信是AT1市场最大的发行人之一。额外一级资本债也属于应急可转债(Contingent Convertible Bonds, 即CoCo债券)，应急可转债是具有救助功能的可转债，当银行陷入困境时，比如资本充足率低于被认为危险的水平（所谓“应急”），银行可以停止支付应急可转债利息。如果财务状况进一步恶化，银行可以强制把债券转换为股权（即所谓“可转换”）。

一般而言，CoCo债券偿付顺序排在存款、一般债权人和次级债务之后，在普通股之前。当银行发行CoCo债券时，会决定这张债券属于额外一级资本（Additional Tier 1 Capital，简称AT1）抑或是二级资本（Tier 2 Capital，简称T2）。AT1 CoCo债券没有到期时间，属于永续债的一种；T2 CoCo债券的发行年期最少为五年，不过两者均可于发行后五年行使赎回权，赎回权握在银行手上。

从历史经验来看，CoCo债券的回报率要比欧洲银行股票高。CoCo债在经济景气时能产生丰厚的回报，但一旦银行出现问题，它们就会最先感受到痛苦。

在金融危机发生时，相较于政府直接注资救助银行，CoCo债券有利于减轻银行仰赖政府资助所带来的道德风险，且若银行以发行普通股方式筹资，将会使每股盈余下降，但若以发行CoCo债券的方式筹资，只要没有被转换成普通股，就不会发生上述问题，因此大型国际银行多偏好以CoCo债券作为筹资及提升资本充足率的主要工具。

分析认为，此次瑞信172亿美元AT1被全面减记或对2750亿美元的AT1债券市场造成巨大冲击，并引发对CoCo债的前景的严重怀疑，市场可能需要重新定价。